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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荣荣笔直地站着,目光坚定地直视战熠阳的双眸。
无畏无惧,不卑不亢,透出來一股势在必得。
气势方面其实她不是战熠阳的对手,可是此刻,她娇小薄弱的身躯坚定地直面战熠阳,却不会给人她比战熠阳弱一截的感觉。
也许,是因为她从骨子里透出來的那股坚定,要得到天宁的抚养权的坚定。
战熠阳的神情更加阴鸷了,好像一头沉默的猛兽,分分钟会大开杀戒,毁灭眼前的一切。
许荣荣的心底却沒有丝毫的害怕,也沒有退缩的打算。
“熠阳!”她平静地说:“我后悔了,我不该把天宁交给你,我早就应该知道,依照天宁的性格,他是不可能会接受品瑞云的,如果以后你强迫他和品瑞云生活在一起,我不知道孩子还要受到什么样的伤害。
“所以,把抚养权给我吧!我就在浅水湾,你想什么时候來看天宁都可以,偶尔你想把他接去和你住几天,或者想把天宁带去哪里,都可以,只要不长期和品瑞云呆在一起。
“而且,你要和品瑞云结婚的不是吗?很快地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,新生的孩子减轻天宁在你心目中的分量,到时候,天宁对你來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,但是我这一辈子只能有天宁一个孩子,他永远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。
“只有我能保证,我所有的爱,永远只给天宁一个人。
“所以,求你,把天宁的抚养权给我,让他跟我在一起,我真的不想他因为品瑞云,而再受到任何伤害!”
“……”
战熠阳心底蠢蠢欲动的怒气慢慢地平息下去,却有更多的东西在心里不停地翻涌着。
一直以來,他都以为许荣荣是任人戳圆捏扁,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只会逆來顺受的。
可是他错了,他才知道,原來许荣荣在她坚持的事情面前,也可以变得这样刚强。
“如果你不答应!”许荣荣看着战熠阳,平静且坚定地继续说:“我会请律师起诉,天宁跟着你受了这么重的伤,还有可能会失明,就算你是一个集团军的领导者,法官也不会把天宁判给你的!”
“……”战熠阳的目光沉下去,比茫茫夜色还要让人感到压迫,他无论如何也沒想到,许荣荣居然敢说要起诉他。
许荣荣不想再说下去了。
为了不让天宁以后受到伤害,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天宁的抚养权,而战熠阳明显不想放手,那还说什么呢?倒不如着手去找律师。
只是,她和战熠阳,真的要对簿公堂吗?
“等一下!”
战熠阳的声音忽然响起來,许荣荣下意识的停下脚步,掉头向战熠阳看回去。
“和瑞云结婚的事情!”战熠阳说:“我已经往后延了,我暂时不会和她结婚,至少,在天宁完全接受她以前不会!”
许荣荣微微错愕:“她不会介意吗?”为了天宁,战熠阳真的愿意做到这个地步。
“她可以理解!”战熠阳一直是这样认为的。
“……”许荣荣想,理解是能理解,但是品瑞云的心里,总归会不舒服的吧!
“所以,天宁的抚养权,你暂时还沒有必要和我争!”战熠阳的声音沒有起伏,冷冷的有一种警告的意味:“就算你想,你也沒那个实力!”
许荣荣的双手悄然握成了拳头: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,就算沒有和你抗衡的实力,我也不会放弃!”
说完,许荣荣强压着心底翻涌的酸涩,转身往回走。
战熠阳的目光落在许荣荣的背影上,她看起來那么瘦小,单薄,连微风细雨都经不起,四年前哪里來的勇气冒死生下天宁,又是哪里來的勇气站出來坚定无比地和他争天宁的抚养权。
这个女人……
在花园里站了许久,战熠阳也回了病房,这时许荣荣已经洗完澡出來了,站在病房里一会看看沙发,一会看看陪护床,似乎是在纠结什么?
也许是因为顾及到他也在这里过夜,她沐浴后,穿的是一套薄薄的保守卫衣而不是睡衣,但就算这样,她纤细柔美的身体线条,还是被衣物毫无遗漏地勾勒了出來。
战熠阳别开目光,声音里的别扭许荣荣听不出來:“你睡陪护床,我睡沙发!”他知道许荣荣在纠结这个。
“你睡沙发……”许荣荣有些犹豫:“会很不舒服吧!”三个座位的小沙发,根本容不下战熠阳185的海拔身高,所以,:“还是你睡床吧!我睡沙发!”
许荣荣从战熠阳的面前走过去,而战熠阳的视线看下來,正好落在她的颈项上,纤细的,白皙的,光洁莹润的,如一块上好的古玉,泛着一种诱惑人的色调……
战熠阳的心底蓦地翻腾起一股异样的躁动,他眯了眯眼,声音随之冷下去:“不用,你睡床上!”
许荣荣愣了愣,不解地看着战熠阳,她始终无法适应战熠阳用稍重的口气和她说话,但最终也沒说什么?只是躺到床上去了。
战熠阳也在沙发上躺下,许荣荣说得沒错,的确不舒服,格外的不舒服,他……根本无法像以往一样安稳入眠。
许荣荣也沒睡着,她侧卧着,面对着窗户,枕着手臂,茫茫然地看着窗外不知來源的灯光。
寂静铺满了整个房间,似乎连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,只有病床上的天宁,沉浸在有爸爸妈妈一起陪着的喜悦当中,睡得香甜。
时间缓缓地流逝,凌晨三点多的时候,窗外的灯光已经熄灭了,整座城市度陷入了沉睡,而许荣荣依然在黑夜中睁着眼睛,她轻轻地翻了个身,看见战熠阳已经睡着了,被子掉在了地上。
她知道其实战熠阳睡觉的时候是很安分的,大概是沙发实在太小了。
许荣荣悄无声息地起床,轻轻地捡起被子,弯腰要盖到战熠阳的身上。
然而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,痴痴的目光胶着在了战熠阳的脸上。
战熠阳回來后,别说是像四年前一样亲呢地碰碰他,她连好好看看他的机会都沒有,而现在,似乎就是她这一生最后的机会。
她想他。
缓缓地,许荣荣俯身下去,唇落在了战熠阳菲薄的双唇上。
她倾注在战熠阳身上的爱,从未变过,也永远也不会变,熟睡的他,知道吗?
不过,知道了又能怎样,战熠阳已经忘了她。
沒有了他的爱,她和那些他的仰慕者已经沒有区别,他要去娶品瑞云了……
沒错,根本,无法改变什么?
许荣荣的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,她把被子盖到战熠阳身上,给他掖好被角,又重新躺回了陪护床上,望着窗外,等下一个黎明天亮。
她同时也在等待,她人生的下一个黎明天亮。
黑白被不停流逝的时间更迭,人间很容易迎來了全新的一天。
许荣荣在清晨的时候,终于睡了过去,而战熠阳的时差已经调回來,快要七点的时候,他准时睁开了眼睛。
战熠阳睡的沙发正对着陪护床,因此第一个落入他眼帘的,是许荣荣的身影。
她的个子本來就娇小,又是以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蜷缩在被窝里,于是成了小小的一团,战熠阳不禁想,她是不是找不到安全感。
天宁也还在睡觉,战熠阳把动作放得很轻,走到天宁的病床边,才坐下去,沒想到天宁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。
“爸爸,妈妈呢?”小天宁揉着眼睛,沙哑着声音问。
战熠阳抚了抚儿子柔软的黑发:“妈妈还在睡觉!”
小天宁下意识地看向陪护床那边,眼睛顿时微微瞪大了,像是猛地反应过來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突然捂住嘴巴,压低声音说:“爸爸,你带我出去,但是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哦!”
战熠阳不知道天宁为什么要这样做,但是天宁的眼神格外急切,他也只能轻手轻脚地把儿子抱起來,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外面的小客厅。
一到客厅,小天宁就松了口气似的说:“姑姑说,早上起來的时候如果妈妈还在睡觉,就绝对不能把妈妈吵醒!”
战熠阳皱皱眉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”天宁费力地想着:“因为妈妈……失……失眠,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打扰妈妈,要让妈妈好好休息!”
战熠阳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天宁的黑发,因为儿子的懂事体贴感到欣慰的同时,也在想,,许荣荣为什么会患上失眠症。
“姑姑还说!”天宁又接着说:“妈妈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会睡不着的!”他忽然笑起來:“爸爸,你回來了,妈妈就不会睡不着了!”
孩子的世界单纯得让人不忍打扰,战熠阳只能笑笑,带着天宁去刷牙。
天宁自己从沙发上下來的时候,忽然用沒受伤的手揉了揉眼睛,一开始战熠阳沒怎么注意,可是他揉完了之后眨一眨,又接着揉。
战熠阳猛地反应过來,拿开天宁的手,焦急不安地看着儿子:“天宁,你怎么了?”
“爸爸,我!”天宁使劲地眨了眨眼睛,声音里满是焦急:“前面的东西我看不清楚了!”
许荣荣醒过來,推开病房的门出來,正好听见天宁的话,身体里的力气猛地被抽空了,如果不是扶着门框,也在她早就倒在地上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