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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/script> 一路目送两个妈妈落座,兼听完吐槽,纪苒柚默默掏出手机。
【二复v】:他妈妈感觉像我亲妈,我妈妈感觉像他亲妈……所以,要不是他比我大了快两岁,我们其实可能在医院被抱错了?【二哈】【二哈】
“叮咚”,微博发送成功的提醒刚跳出来。
“苒苒别玩手机了,快过来准备一下。”任苒女士在前面遥遥喊。
抬眸瞄一眼即将坐满的会场,纪苒柚把食指穿进手机壳后的铁环,按住裙摆小跑过去:“马上,来了。”
作为宴会的杠把子,寿星先要讲点客套话,然后跟着老纪夫妇敬酒。饭还没扒两口,又要和客人寒暄,送早退的客人出庄园。
一下午这里那里地磨下来,直到晚上七点多,大人们把别墅留给这票年轻人,纪苒柚这才得了空。
先前给顾沉打过电话,得到他“公司在年会”的答案,纪苒柚心里失落归失落,牌还是要打。她这边和霍星叶、沈清扬、楚冰河几个组了铺成-都麻-将,那边的江渊、秦黛、沈清朗长-牌打得热火朝天,还有一桌亲戚搭的德-州-扑-克……
电视里三小只在唱左手右手慢动作,空调外机和屋内喧嚣此起彼伏,嗑瓜子的,互相看牌指点的,你一句我一句,整个气氛温暖又热闹。
纪苒柚麻龄不小,加之今晚手气不错,她整个的感觉是势不可挡!
不知道是第几次,霍星叶牌还没打缺到两门,她摸一张扣下来:“幺-鸡自-摸三家,加二筒暗杠,一家两百加五十,一家二-百-五……我先走,玩会儿手机,你们继续血-战到底。”
“你究竟在骂人还是又大胡了?”
霍星叶扔掉第四个六条,凤眸挑得潋滟生姿:“运气这么好,活该人顾沉不回来。”
“啧啧,不让你发点福利么,草草不怼我心里不爽?”
“我这叫怼你?”霍星叶笑着虚敲一下纪苒柚的胳膊,“打是亲骂是,我这是又亲又。”
纪苒柚“哦”一声:“我可以不要吗?”
霍星叶学她“哦”:“不可以。”
纪苒柚:“……”
可我已经被小仙女们得够多了啊,哭唧唧!
中午的微博是连着系统的生日祝福一起发的,大概是有粉丝买了头条,纪苒柚在热门轻松找到了自己。
趁另外三人还在酣战,她一条一条浏览评论——
【二复后援会v】:拒绝狗粮!!还有,二爷生快,从朝秦到暮秦,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,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,从乡野到朝堂,一直一直陪下去……【心】
【现世符是什么鬼】:二爷现在秀恩完全一副不节-制不在意的态度,有时间秀恩,你有时间啪-啪-啪吗?求男神微博!哦,二爷生快,从朝秦到暮秦,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,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,从乡野到朝堂,一直一直陪下去……【心】1
【酸酸甜甜圈】:求男神照片加微博!!二爷生快,从朝秦到暮秦,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,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,从乡野到朝堂,一直一直陪下去……【心】
【敬业福和一块钱你要谁】:求男神照片加微博加日常!!差点忘了,二爷生快,从朝秦到暮秦,希望可以一直一直陪你,从老楚到老程到老洛,从乡野到朝堂,一直一直陪下去……【心】3
………
花式队形加到了四位数。
一个空白昵称空白头像的用户艾特“苒苒不喜欢诗人”,评论:拿去,雷锋,不谢。
因为对方发得实时,还没人点赞。点进“苒苒不是诗人”前,纪苒柚是无所谓的,而当用户页面加载完成那一刻——
伴着霍星叶欣喜的一声“海底捞”,她整个人彻彻底底滞在了原处。
一秒,两秒,三秒。
这边手收下闺蜜们的七百五,纪苒柚另一只手飞快点了返回,找到刚刚那条评论,直接点了删除。
第二轮,牌局起。
纪苒柚胡了个边九条仍旧走在最前。她趴在桌上看手机,手中抱着一个棕色紫砂茶盏,茶盏后的眼睫纤长,如蝴蝶翅膀般在白皙小脸上扑闪扑朔,颤得厉害。
“苒苒不喜欢诗人”的头像是系统头像,没有签名,关注一,粉丝零。但他每一条没有表情卖萌、类似日记的内容,都直戳纪苒柚心底。
016年11月6日。
“终于等到她?亦或是,她靠近那一刻,我知道是她……那种浑身细胞都叫嚣着苏醒的感觉,除了她,无人能给。”
016年11月7日。
“悄悄关注了她,想叫她苒苒,在梦里在夜里在生命里一遍一遍永不停歇地唤。”
016年11月8日。
“苒苒在码字。苒苒好美。”
“自家苒苒真的美,自家苒苒是美。手也美,人也美。认真创作的时候真的没。”
“不对,是任何时候都好美。”
“不对,是除开她一副不熟的表情对自己说谢谢、像看陌生人一样看自己的其他任何时候都好美。”
“嗯,作为理性人,我要评价得客观一点。”
然后断断续续的日期里,还有——
“苒苒竟然说我肾不好,真是淘得让人牙痒痒,想打,舍不得。”
“苒苒社交恐惧症蛮明显,为什么可以和周则相谈甚欢?周则会说话?我也要去多看两本笑话。”
“笑话不好看,没有苒苒好看,看笑话不如看苒苒,学习不如看苒苒,做作业不如看苒苒。”
“苒苒被人说三到四。”
“苒苒哭了。”
“苒苒吃鱼,和小鱼儿一样。”
“苒苒起床气好重,但是不吃早饭对胃不好,小纠结……以后要怎么叫醒她呢?”
“……”
所有的关键词都是苒苒,所有的描述都简单不加丁点修饰。
纪苒柚顺着日期翻阅下来,将每句话每个点都和记忆中的画面完全契合在一起,和自己面前那个永远纵容、永远温柔、永远宠的大男孩重合在一起,也和外人眼中那个永远清贵,永远遥不可及的国奖男神重合在一起……
蓦然,她本柔软的一颗心上好似落了片雪花,伴着一个个细小的黑体字慢慢融化。
视线落在他四个小时前“听苒苒怏怏一声好,我觉得自己不能参照成功学的员工管理原则撑到年会结束了”,纪苒柚终究没忍住。
【二复v】:我在和草草她们在打麻-将,我发现了你的小号,听所有人祝我生日快乐,我好像都没什么感觉……只想你马上出现,抱抱你,说想你。
几乎是进度条转完的同时,对方回复。
【苒苒不是诗人】:宝宝,开门。
紧接着,“嗡嗡”的门铃震动声响起。
下一秒——
众目睽睽下,懒得不喝水不想去厕所的寿星姑娘倏地推牌离座,一路赤脚奔到了门口。
开门的瞬间,她像个树袋熊一样蹦跶到来人身上,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:“你终于来啦,我好想你啊。”
“怎么不穿鞋?”顾沉托稳她的身子,顺势握住她微凉的两脚,圈着她地换鞋。
纪苒柚在弯身抬头的动作中勾紧他的脖子,带点撒娇的意味:“来给你开门,忘记了……那你呢?有没有想我?”
提问:她不穿鞋和他想她,有关联吗?
回答:有,因为这属于千丝万缕。
换好鞋,顾沉没急着出玄关也没回答。
眸中含笑地与屋内人致意完毕,他低头和她咬耳朵:“有几个我不认识,可不可以麻烦他们转过去一下?”
顾沉话音一落,纪苒柚一愣,话中人率先反应过来。
“艾玛,我胡了!清-一-色两家!!”
“沈清朗你特么是故意让的牌吧!”
“上一把你不该加-注,你这水平还好意思说会玩德-州-扑-克?!”
“……”
打麻将的继续打麻将,押注的继续押注,一下子,客厅恢复至开门前的状态。江渊最后收回眼神的霎时,顾沉喉结滚了滚,温热手掌扣住自家小姑娘的后脑勺,在沸反盈天又无人注视的背景中,直接吻了上去……
蜻蜓点水地吻,吻得克制又压抑。
。
等到两人一起进门,纪苒柚牵着顾沉给几个亲戚介绍说“男朋友”的时候,她的脸,已经红得不成样子。
介绍完后,她把顾沉拉到自己座位上坐好:“我来教你打麻-将吧!我们这儿的特色!我今天手气很好,加上你是新手,肯定虐得他们片甲不留!”
顾沉不动声色把她屁-股下的小软凳朝自己身旁拉近一截:“好。”
自麻-将发明以来,麻-将桌上好像有个奇怪的玄学。
如果是一个老人和三个小孩打,赢的最可能是老人。如果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一起打,赢的最可能是男人。反之,亦然。
刚刚他们的阵容明明是楚冰河男,其他三个女,可连放-炮的楚冰河完全不符合这条定律。于是,霍大美人口无遮拦:“其实我们这桌不该看男女,应该看二爷是总-攻,我和清扬是姑娘,至于楚冰河咳咳咳……是零不是一?”
当时楚冰河气得脸都白了,又无从反驳。
这厢顾沉上桌,纪苒柚在旁边:“对,这个三筒留着进张,打八条,八条靠不住。”
“艾玛!!又是龙七对!!好厉害!!”
………
一两个小时输一两千是小事儿,迎上霍星叶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,楚冰河直接覆了牌:“懒得和你姑奶奶较劲,快十点了我要滚回去睡觉了,明早还有发布会。”
沈清扬一拍脑门:“艾玛!我明天也有玩具车比赛,一早的机票我也滚了。”
江渊起身:“我和你一起走。”
沈清扬微笑:“不熟。”
江渊强行跟上:“那放锅里煮煮?”
两个欢喜冤家闹腾着第二个离开,德-州-扑-克也说散散……
最慢的霍星叶临走前倚在门栏上朝纪苒柚眨眼:“我之前说好的礼物在你卧室里……长夜漫漫,好好玩。”
纪苒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:“什么之前说好的礼物……诶诶!”
“啪嗒”,门合得干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