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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4.相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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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防盗比例70%时36小时, 买够了刷新试试  殿内杨氏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,他站在殿外驻足不前,却听到了断断续续的莺莺娇啼百啭千声,着实蚀骨销魂。

    他愣怔数秒之后, 才逐渐明白过来, 杨氏娇喘吁吁的呼叫并非来自于疼痛, 而是因为她此时正在殿内与人巫山云雨享鱼水之欢, 才会发出这般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!

    不知廉耻!小太子忆起方才那句“殿下不要”,顿时气得满脸通红。

    他既不愿太傅来此被这淫/事污了眼睛,更不愿杨氏顶着他“乳母”的名头与人私通坏他声名, 一时间不禁杀意骤起。

    小太子年方十三体瘦力弱,却胜在心思缜密胆识过人。杀心既起,便再不犹豫。

    今日中秋家宴,他身着常服,腰上九环带,头上金衮冠,过于冗长杂乱,不利于行凶杀人。小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, 慢慢脱去了绶带熏裳,只留下了一件霜白色的贴身长袍。

    从他腰上解下的那一柄渠黄短剑, 此时被小太子牢牢握在手中,夜行猫一般轻轻、轻轻地踏入大敞开着门的凌烟阁后殿。

    安静的殿中, 小太子屏息细闻, 朦胧间听见杨氏淫/糜又暧昧地口口声声呼唤“殿下”, 霎时气血上涌,满面通红。

    若有不明就里的宫侍听到,恐怕不堪入耳的传闻第二日就会满城皆知。

    小太子来不及细细思考为何杨氏会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凌烟阁中,只是高高提起了手中的渠黄短剑。

    他骨子里流淌着太/祖血脉,如此奇耻大辱再忍耐不得,今晚已经做足了准备,势必要取那杨氏的贱命。

    可是当小太子凝聚满腹的怒意和决心,气势汹汹地踏入凌烟阁的后殿之中,却蓦然发觉殿中竟然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不,并不是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只是,并不是小太子预料中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满墙的初红的藤萝之后,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书案。

    书案之后,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不是杨氏,也不是奸夫。

    而是太子太傅,裴县之。

    太傅像小太子四年来曾经无数次见过的那样,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一样的慈眉善目,一样的气定神闲。

    仿佛那上一秒仍盘桓于凌烟阁中的莺莺娇啼从来都不曾存在。

    只一瞬间,小太子的心中百转千回,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爆炸,平地惊雷一般。

    为何殿中如此风平浪静,像从来有没有任何事发生过?是他在筵席上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,所以产生了幻觉?还是待他亦师亦友甚至不惜以嫡女下嫁的太傅,实则伙同了皇后华珊和大司马陈克令,择准今日加害于他?

    电光火石间,小太子生生压抑住潮水般涌来的疑问和震惊,火速调整了心情,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,没有露出半点端倪,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,今晚无论实情如何,此处都不可久留。

    太傅见到小太子,上下打量他一番,露出惊疑的神色:“怎的穿成这样?你身上的衣服呢?”

    小太子这才想到,方才气血上涌想手刃淫妇的时候,怕行动不便,脱去了身上的绶带熏裳,解下了腰上的九环带,头上金衮冠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,赤足散发,衣冠不整,身上穿一件霜白色的内衫长袍,偏偏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渠黄短剑。

    饶是小太子平日里再机灵聪明,一时都找不出合理的说辞来解释。

    他张口结舌的模样,一丝不漏地落入了太傅的眼中。

    太傅沉默了片刻,复又微微冲他一笑,若无其事地招手:“来,你我翁婿二人,对月小酌两杯罢。”

    中秋之前,皇帝顶住重重压力,与太傅替小太子商议下一门亲事。

    未来的太子妃蕙质兰心仪态万方,且大他两岁已经及笄。不是旁人,正是裴太傅嫡幼女,四十岁上方得来的掌上明珠,爱若珍宝疼宠有加。

    太傅肯将嫡幼女嫁给根基未稳的他,已是对小太子最大的支持和肯定。

    婚期定在年后,待到完婚之后,他就可以开府建邸,养兵蓄士,从此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逃脱了宫城之中陈皇后画下的四方牢笼。

    小太子无比地期待,他成婚的那一日。

    却也无比地恐惧,他成婚之前的每一个日夜。

    自亲事定下,他在太傅面前愈发以女婿自居,恭谨之外更添亲近,话也多了许多。

    可是此时,皎洁月光下,太子与太傅两人在书案之前对坐,却双双默然无语,各自有满腹的心事和疑虑不可言明。

    太傅疑虑太子为何衣冠不整面色惶然,太子却在怀疑今晚的一切是否是一场陷阱。

    三杯桂花酒落肚,小太子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太傅施施然送别,却在小太子转身离开之后,迅速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小宫侍说:“我们跟上太子,切记勿要被他发觉。”

    君臣对视一眼,彼此心照不宣。李将军眸中神色难辨,良久之后才屈身退下。

    这番对话,泰安十分不解。

    小太子皱着眉头看她:“得亏中宗情深,但凡你父皇有一个宠妃,都留不得你这单纯天真的性子活到十五岁。”

    泰安不服,他又细细掰碎讲给她听:“李将军如今处境艰难,若是对父皇照实说,父皇丢脸必要杀他灭口。可是如果不对父皇实话实说,又有欺君的嫌疑,还易引来父皇的猜忌。”

    “而我不同。”他苦笑一声,“我就算见到秦宝林的尸体,也能有一线生机。”

    无他,只因他一直以来庸碌无为年少不懂事的名声。

    他是父皇的儿子,刚满十三尚未成亲,宫中自他之后再无幼子出生。无论是宫中还是入宫之前,小太子并未见过孕中的妇人,就算见到了秦宝林高高隆起的肚皮,也只要故作天真在皇帝面前卖傻,说秦宝林腹中生了瘤子。

    “李将军是怕,我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,将他置于死地。”小太子轻轻叹息,“若是我在父皇面前咬定秦宝林生瘤,那一开始认定秦宝林怀孕的李将军,就会立刻以谣言祸众的罪名被斩杀灭口。”

    泰安恍然大悟。